第三卷 029 巴山鬼话

可能是时间久了，我不记得当初大司命与我，究竟存在什么情节，他说的每一句话，我都觉得一定是我前世欠了他很多很多的钱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竟然有点小愧疚，走之前，他就给我丢了一句：

“也罢，你说让我等你，那我便等你。”

他可能，还想说很多话，可最后，只是静静地转身离开，似烟雾一样消失在竹林里，于是，竹林里都飘满了忧愁。那个身影，多多少少存了些落寞，同倾冥回唐家堡的这一路，一直在失神，倾冥说的许多话我都没听进去。

还有一些零碎的记忆。

那是在大风国，我同几个学堂的同窗，将夫子算计得好几天起不了床，于是国君只能请司命给我们讲道法课。这些不是重点，重点是司命走了以后，几个同窗就聚在了我的桌前，一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样子，我心想不好，怯怯地问：

“干嘛？”

然后我的桌子面前便放了一叠厚厚的竹简，我正好奇怎么今天的课业这么早就交了，摊开一看，是凡间一首对男子表达爱意的诗句，好像是：

有匪君子……

我抖了一下，抬头对梨渊说：“这么露骨？被夫子看见会挨罚的！”

梨渊是个清丽脱俗的姑娘，平时就她最大胆，说：“夫子说了，在真爱面前，就要勇于追求，如今一棵大白菜在面前，我倘若再不下手，就被人拱了，被夫子罚了是小，万一这棵大白菜真的到手了呢？那我做梦都能笑醒，罚就罚了。”

其他女弟子都觉得很有道理，于是桌子上的竹简又多了几捆。

梨渊又说：“如今，我们在追求真爱的路上，唯一的障碍的就是清镜殿，一般人不能进去。命理，你师父就住在清镜殿旁边，路过清镜殿，就顺便将这些给司命带去。我们的终身幸福就靠你了，你不会不管的，对吧？”

我说：“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？”

看到这么多双眼睛，我觉得应该没有。

于是我愣是将几十捆竹简背上了清镜殿，可能是这件事还传开了去，这一路还有人不断往我的兜里塞竹简，导致上到清镜殿的时候，我已经快走不动了，在司命的书童的帮助下终于丢三落四的将竹简拖进了里屋，一件一件地递到了司命的书桌上，当时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作业，饶有兴致地看着我，也不打扰。

我数了一下，确定了数目，司命才拿起了一捆，道：“这些是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我如果说是情书，那么可能会被轰出去，那么殿外那看着我的那么多双眼睛，已经能将我杀死，我想了想那个场景，只能骗骗司命了，道：“是……是前几天的课业，夫子让我们表达对司命大人的爱戴之情，感怀您对大风国的恩德，以书颂之。”

“哦？”他随手抽出了几捆来看，看了一会儿后，神色就不对了，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，行了一个君子礼，道：

“司命大人若是没什么事，弟子先告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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