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014 依山观澜

我说：“好，怎会不好？”

同他在荷叶上走了许久，我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有时候，觉得人生好漫长，有时候，却又慨叹，长长一生，如短短一瞬。五行交互，造出的万事万物，无一不令人称奇。而其中，人当属神奇，思维这种东西，想不到，摸不着，悟不透，左右着人的喜怒哀乐，爱恨情仇，却是耐人寻味。”

回头看佛祖，还是满目笑容，我又道：“可是我又想了我这几年在凡间做的一切，便总结了一下，简单几个字可以概括。”

“哦？”

我说：“闲得蛋疼。”若不是闲得蛋疼，谁还来思考人生？可毕竟，这人世间生活在苦楚中的是无数，哪里渡得过来？谁想不通，不还是一样白搭，所以我也在思考，像我和佛祖这样潜伏在众生之间默默相助的，到底有没有存在的意义？就算没有意义，为什么佛祖还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下去？是不是就没有尽头了？他想得是不是很透彻了？

佛祖说：“想不通可以继续想，这里想不通可以回西天想，不想想了可以不想，或者，你可以从素还上神的角度去想，别把自己陷入一些想不通的死角里面去……”

“嗯。”

他说：“往事已逝，新人就在你的面前，别握住过去的执念，身边的人，还需要你去守护，一路走一路看，也许不久，你就知道自己要渡的人是谁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西天的白莲开了，莲下的锦鲤也修炼成形了，你要是有空，就回西天走走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你师父临走之前将你托付于佛门，我总担心你想入死角误入歧途，可倾冥笑我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。如今看来，他说的是对的。”他一如既往地笑，笑得不知深意，然后，这抹笑意似有似无，就渐渐在脑海中消散了，一片空白，连同六百年的噩梦，一同不见了，师父将我同师兄护在怀里，微微笑意。

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，我伸了伸懒腰，桃干仙在房间里坐着剥花生，然后一粒丢到了空中，嘴巴一张，花生落到了嘴里，但却忘了自己没站稳，一把往后栽了，把我吓得不轻，他挥挥衣袖站起来，像个没事人一样，回头看了我一眼，道：

“总算醒了。”

我说：“你把我搬回来的？”

他说：“不是，是长疑。”

我说：“他竟然没谈妥条件就把我搬回来？不似他的为人！还是说你把什么东西抵押给他了？”

“我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他想了想，不一会儿竟然大笑起来，边笑边说：“他有个葫芦宝贝，想着反正不费力，就把你装了进去带了回来。”

我说：“那也算他妥协，免费做了一件事，至于我呢，委屈一点没关系。”

桃干仙又想了想，想说什么又终究没说出来。我也没多大理会，穿好了衣服下床，从桃干仙手里接过一杯茶，活动活动筋骨，忽然想起了我今天还要去扶柔山庄，道：

“夜栥呢？”

“昨晚长疑就将她送回闺房了，没人发现她出来过。”

我一听点点头，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绕开那个院子，这个祖宗咱们招惹不起，还躲不起么？因为再招惹下去，只有长疑能收拾她，那么我不知道还要抵押多少东西给长疑。

说到长疑，我一大早都没见人，更加确定了他一定是生理期乱了，为了让他感受到人世间人与人之间免费的美好，我决定出去给他买个礼物以示关爱，那么他以后可能会给我更多的优惠也说不定，于是就捞着桃干仙出了门。

其实我也觉得，桃干仙最近也闷闷不乐的，难不成……他也……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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