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第八十章仅剩的,是从心底陡然升起的（2/2）
最后，马车安稳停在了慕府。
直到慕秋的身影慢吞吞消失在视线中，江淮离才将卷起的毡帘放下，命车夫回府。
江安支下颚，饶有兴致道：“这位慕姑娘，真是爱。”连他这个见惯了风月之人，觉得她生动。
江淮离冷冷睨了他一眼。
江安身体往后一倒，哈哈笑道：“怎么这么看我，与你抢她的人又是我。”
“适而止。”江淮离警告他。
江安啧了一，抬手揽住江淮离的肩头：“适而止的下场就是她成了别人的未婚妻，贪心自私一点才让自己过得好。”
手被狠狠拍了下去，江安也在意，反倒笑得越发猖狂。
他这个堂弟被叔父教导得极好，无论是智谋还是才干缺。
唯独心够狠，做事也够自私。
他最看上江淮离这一点。
自己想要的东西，是更应该折手段去争取吗？
“刑狱司最近闹出的动静确实太大了，你说是是这样？”
江安的音里带淡淡的蛊惑。
“有些人真的太讨厌了，跌落尘埃了，为么还要爬起来，还要把那些早已过去的旧事重新挖出来，还拥有你心心念念的女子？”
“淮离，我还了解你吗，四年前你考中状元，去了趟扬州，再回来时叔父说你想要求娶一位姑娘。那时候没愿，此时，已非彼时了。”
江淮离的背脊紧紧贴马车壁，双眼阖，像是陷入了熟睡，没有江安的这番做出任何反应。
－
府里备有跌打药。
回到镜院，白霜连忙为慕秋上药。
上完药后，脚踝的疼痛减轻了许多。
慕秋倚在床边，闭眼思索今天发生的事情——
江淮离状元出身，又生得一副好相貌，世人他的事迹津津乐道。而江淮离曾在郁家住过两个月，慕秋他的情况更为了解。
她从没听说过江淮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堂兄。
过这年头，只要同为一族没出五服，以以堂兄弟相称，所以最开始，慕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直到她上了马车，瞥见那把有些年头的淡青色油纸伞，又联想到江淮离的堂兄定然姓江，便假意出询问。
——思危。
居安思危。
慕秋脑海里一瞬间就跳出了“江安”这个名字。
再看方的风仪、年纪，全部和端王最器重的幕僚上。
方的身份在那一刻已经呼之欲出。
果说方真的是江安，那也就意味，江淮离并非出身寒，而是出身累世风流的江家！
他隐瞒这些事情，到底想要做些么！
在朝廷调查私盐案时，江淮离前去扬州任职，是巧合，还是人为的谋划？
“白霜，你去东院一趟，看看大伯父回来了吗，我想要向他询问江家的事情。”慕秋想得有些头疼，出吩咐白霜。
她江家的了解多，涉及到一些隐秘之事，还得去询问大伯父。
白霜匆匆赶去东院，再回来时，手里还捧一本折子。
有关江家的记载在上面了。
“小姐，大老爷说，若是看完这本折子还有么白的，尽管问他。”
慕秋连忙接过折子，借亮的烛火从头阅览。
同为六大家族，慕家江家的底细知之甚祥，折子上甚至记录有江氏一族的发家。
慕秋暂时没有看这些，而是直接往后翻。
很快，她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内容。
——靖康七年，皇帝点江氏女为太子妃。
——靖康八年，江氏女与太子完婚。
——靖康九年，帝山陵崩，太子继位，次年改年号为建平，立江氏女为皇后。
……
——建平三十七年，江时任秋闱副考官。同年底，皇后因太子自尽一事退居养心殿，吃斋礼佛，再过问后宫宫务。
……
皇后竟然是江氏女！？
按照辈来算，皇后还是江时的嫡亲姑姑。
一抹灵光从慕秋的脑海里划过，零散的旧事仿佛被一条线断断续续串了起来，还没等慕秋彻底抓住它，那抹灵光又消散无痕。
仅剩的，是从心底陡然升起的刺骨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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