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66. 圣意难测(1/2)
第66章 66.圣意难测
歇了会儿,湄遥道:“多谢圣上,奴婢已感受到圣上侍奉在先帝榻前的不易,也终于知道欲尽孝念,非心诚志坚不可!”
穆宗笑道:“也算没白跪!”
又道:“你瞧朕的皇子中,有几个能像朕一般,以孝谨为先的?”
“这……”湄遥心头一沉,她的劫难还没完,看来今日是每过一关,都说不清后面还有多少危机潜藏啊。
“圣上,奴婢只善歌舞,其他一概不懂,更不了解各位殿下们,奴婢实在不敢妄言!”
“朕随意问问,你不必紧张,且今日在禅房内室之言,皆不作数,说过便罢,你只管将心中所想畅言便是。”
湄遥赶紧起身,再次跪下:“奴婢说的便是心中所想,奴婢虽与几位殿下偶有几次碰面,但皆不过是寒暄之面,泛泛就论了几句歌舞,实无其他,还望圣上明鉴!”
穆宗沉默,半晌道:“好吧,你不愿意品论,朕也不勉强你,平身坐下吧,勿要再跪了,朕可不想朕的宜春院内人,再也献不成舞!”
湄遥应喏,爬起身重又坐下。
只听穆宗道:“朕问你他们的孝谨如何,实为朕心下也是一片烦忧,自朕登基之后,总有些臣子们不断向朕谏言,要朕早日定夺皇嗣之位,可朕看来看去,也不知拿这几个皇儿怎么办。”
“圣上,不是奴婢谨小慎微,实在是奴婢身份卑贱,曾有祖例示训,奴婢等皆不过是圣上养的,以平生之所能博圣上欢娱之人,焉敢言涉内事外事?圣上就算在奴婢跟前提及心中烦忧,奴婢虽也有心想帮圣上排忧解难,然涉及立储之秘,也是奴婢听都不该听的!”
湄遥斗胆说出此番,倒也非是镇定了下来,而是此前曾有无数惨痛的教训说明,任何情况下,涉及政事朝事,她们这等人,是绝不应发表任何言论意见的,就如阿翘所言,有些话,打死也要烂在肚子里。
阿翘再三告诫,还说了玄宗年间的一些事儿,譬如累朝供奉,滑稽善侍人意的优人祝汉贞,尽管能与上“扺掌笑谈”,然就在其不慎“言及外间事”时,皇上声色俱厉地叱责他,“我养汝辈供戏乐尔,敢干预朝政耶?”于是先是疏远了祝汉贞,后又借故将其流放到边关。
还有音声人唐崇和教坊长人许小客,仅仅因为言语不慎,被玄宗认为犯上,就在二人还在为玄宗当面承诺的赏赐而窃喜时,玄宗敕教坊使范安传谕:“唐崇何等,敢干请小客奏事。可决杖,递出五百里之外,小客更不须令来。”
听过了这么多前车之鉴,湄遥若还敢在穆宗面前不知进退,那她就真的是痴傻犯浑了。
然而穆宗盯着她,面呈不快:“你当朕不知道吗?真是涉及立储之秘,朕也断不会与你言及,休得胡说!”
湄遥哑口,老老实实坐在原位,动也不敢动。
隔了阵儿,穆宗的气恼似乎消了些,“算了,朕不怪你谨小慎微,朕说过,但凡在这屋内所言之事,皆不作数,可听与不听也由不得你自主,朕要你听着你就得安安静静给朕听着,听完之后,朕要你忘了你就得当是过耳旁风,倘若泄出去半个字,朕必立决不饶!”
“喏,奴婢知道了,奴婢不敢!”湄遥低声应道,声音小得细弱蚊蝇。
“你的反应,实也常理之中。”穆宗横了湄遥一眼,接着道:“朕心烦的是那些个臣子围着朕议谏个不停,而朕想听听其他人的看法,却又个个都是诚惶诚恐,避之不及。”
“唉!”穆宗长叹一声,良久后从榻边移下身,站到了窗前,“不过,朕好像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些个臣子了!”
说着穆宗无声地笑了一下:“他们若揣测不出朕的圣意,便会一直心怀忐忑,惴惴不安,而且相互间也会争执不休,彼此忌惮或弹劾,呵,包括朕的皇儿们自然也得处处小心谨慎,不是么?”
湄遥沉默,穆宗与其说是在问她,倒不如说更像是自言自语,而她受了先前的斥责,已明白了在皇上面前装聋作哑,其实有时候是比惊慌地退避三舍更好的选择,至少不易触怒龙颜。
果然,穆宗也没打算听到她的回应,反是回头冲她笑道:“就像你一进来,朕不说任何理由,却让你一直侍跪一样,你大概已在内里反复琢磨自己有何过错了吧?”
“是,奴婢起初的确是以为犯下过错,圣上是在责罚奴婢。”
“哈哈,这就对了,朕若一直不理你,就算最后让你平身退下,你也会心有戚戚,寝食难安,对么?”
“圣上是让奴婢体味慈孝之意,无论君臣还是父子,道理都是一样的,奴婢明白此中分由后,自是虔心静念,再无多想。”
“那也是朕有意,让你去想明白的!”穆宗的笑容消失,一抹诡异的神色浮上眼眸,“可若是朕不明示呢?”
湄遥愣了愣,一时里并不清楚穆宗的神情为何有变,只得道:“圣上即使不明示,可却明令了要奴婢侍跪,圣上有旨,奴婢焉敢不从,既是必得遵旨,奴婢倒也不会多想,反正多想无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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