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心思（上）（2/3）
她却看了一遍又一遍，春瑛等得有些不耐心了，见其他丫头都不在身边，便出声唤她：“小姐，你叫我有事？”
霍漪迅速将信折起，放到旁边用书盖了，再拿镇纸压上，才回头对春瑛笑了笑：“等了许久，我还当十儿没找着你呢，怎的进门也没闻声脚步声？”说罢指了指桌角的一叠书：“就是这些，有一本竟是往年冬天借的。被冬儿丢进箱子里，就忘了，罪过罪过。你快替我还了往，再赔个不是，顺道帮我问一声儿，可有巴蜀一地风土人情等相干书籍，借几本回来？外书房想来也收躲有《大明志书》，你挑其中与川蜀之地相干的借回来吧。”
她好好的借巴蜀地区的处所志干什么？春瑛心下存疑，嘴上应了，想要多问一句，想起方才她看信的情况，忽然有些了悟，便警惕地试探一句：“小姐，你最近经常回霍家，真有时间看这么多书么？”
霍漪手中一顿：“啊……自然是有的。”
“小姐，最近气象越发热了，横竖小少爷最近来得也勤，你不如就少回府两次吧？好好在这府里歇一歇，免得中暑？”
霍漪呼吸一紧，笑得有些委曲：“家里正准备母亲的法事呢，虽是霍家的内务，总要有人做主的，弟弟还小，怎能拿主意？自然要我往看着。不碍事，我不会晒着，也吩咐家里人筹备好药丸了。”
春瑛垂下眼帘，心里已经有了结论，咬牙想要再劝一劝：“最近老太太看着精力差了些，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，便不耐热的缘故？听琥珀她们说，老太太这两日都没什么食欲呢，小姐不如往劝一劝？老太太一向疼你，说不定听你一说，胃口就好了呢？”
霍漪吃了一惊：“外祖母身上不好么？！怎的没人告诉我？！”仔细一想，早晚请安时，老人家看上往的确有些精力不振，不由得惭愧不已。
“兴许是老太太觉着不是大事。不想小姐担心吧？”春瑛低眉顺眼隧道，“只是……小姐别怪我多嘴，老太太是最疼小姐的，小姐将来的大事，还要靠老太太做主呢，太太的法事固然重要，但年年都办，管家也知道章程了，不如多挤出些时间往陪陪老太太？”
霍漪慢慢地绞着帕子，缓缓点头：“我知道了，你往吧。”春瑛抱起书，屈膝一礼，便退了出往。
假如霍漪真的选择了那位顾公子，至少要得到老太太的首肯，有这位大*发话，她们这些小丫头，应当就不会受罪了吧？
她促抱着书走出院门，才想起这回是要往外书房，自然免不了见周念。她在小路上来往返回走了四遭，惹得别人都侧目相视，方才下定决心，低头往外院走往。
不知是走运还是不走运，外书房所在的院子全部都静偷偷的，除了院门口处有两个家丁守着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，便只有周念坐在屋里写东西。春瑛在院里徘徊了好一会儿，再不进屋，那两家丁就要过来问了，只好硬着头皮往房里走。
周念听到脚步声，抬眼一看，见是春瑛，便灿然一笑，放下笔。
春瑛有些拘束地走过往笑笑，把书放下：“这是从前借的书……小姐说想要再借一些巴蜀地区风土人情的书……朝廷出的处所志也行……”
她说话结结巴巴的，周念接过书，看了她两眼，忽然笑问：“这是怎么了？看起来有些心虚？”
春瑛听了，心里更虚：“没……没有啊……”才说出口，就恨不得打自己的嘴，这不是欲盖弥彰吗？
周念又问：“上回说的事……”
春瑛心中一紧：“啊……那事儿……”她该怎么说才好？请他再等一等？那太过火了吧？！当初可是她提的恳求……
周念又笑了：“那回是我想得不够周到，你别见怪。”
春瑛怔了怔，认为自己听错了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贸然提出这种事，叫你为难了吧？”周念笑道，“你爹如今已是位体面的管事，跟当年不同了，来我家当差，未免太过委屈。我家无恒产，却想着求才，不是太贪心了么？怎么着也要等到我家平了反，拿回祖产，才敢求侯爷借我一位管家帮忙打理。哪有八字还没一撇，便想着挖脚的？你可千万别叫侯爷知道了，他知道我请求他手下能干的管事，说不定要赌气呢。”
春瑛张张嘴，忽然感到鼻子有些酸。周念哪里是真感到自己想得不够周到？分明是在给她找台阶下！他必定看出来了吧？知道她在左右摇摆，他会不会感到她很讨厌？
她小声道：“你别见怪，我爹对你不懂得，我会多劝他的……”
周念淡淡一笑，知道她听出来了，便摇摇头：“强扭的瓜不甜，你当日求我，只是为了让家人过得好些，如今你家境已经远胜从前，我再提那时的恳求，便有些分歧时宜了。原是我一时糊涂，才开了口，你也别放在心上，万不可因此跟家里人起了口角。”
春瑛扭着手，只感到鼻子越来越酸：“到你家往，未必不比在侯府好。爹是一心求稳，才迟疑着不肯答应，但我会说服他的。他跟我的想法不一样……我也不能违了他的心意，所以，若主人家是你，我就放心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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