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七、红灯记(1/3)

春瑛不知道崔家母女在她离开后说了什么,因时间晚了,她立即就冲到厨房往做饭,却创造路妈妈与马婶不知几时已到了那里,正在忙活个不停,顺便聊八卦。

“来了?快帮我把菜给洗了!”路妈妈头也不抬,抬手抹了一把汗,就一边炒菜,一边跟马婶持续刚才的话题,“你方才说那个胡公子跟西街口四老爷家的叙少爷是同学?我记得叙少爷是庶出吧?他不是在族学吗?”

春瑛拿起装菜的簸箕走到井边,一边洗一边支起耳朵听她们的话。

“小时候是在族学,后来听说学里的先生将他荐给了另一位先生,就跟这位胡公子认识了。”马婶手里剁着肉,又瞧了瞧大锅里的水,“油没了,借你家的用用。”

“你拿就是,在那边呢。后来呢?我怎么听说这叙少爷要离京?”

“听说往年考中了秀才,可名次比起他哥哥敷少爷差远了,先生也说今年乡试他必定中不了,四夫人就叫他歇几年再说。谁知他整日哭丧着脸,还在外头闲逛,听说还经常喝醉。你说,那敷少爷可还在备考呢!人人都说他必定高中的,怎么能被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带累?!因此四夫人就给了叙少爷一笔银子,叫他往南边看庄子往,省得在家里胡闹。”马婶忽然伸过火往,压低了声音,“我听他们家的婆子说,实在就是分家的意思,给他一点产业,远远地打发了,省得碍眼,往后他在南边要做什么,都跟他们家不相干。”

路妈妈手上一顿,睁大了眼:“那叙少爷可还不到十八岁呢!不是说四老爷临逝世的时候,交待了要等他娶了妻才分家么?”

马婶嗤笑:“四夫人又没说要分家,只是见他学业不成,叫他帮家里打理一下产业罢了。这位夫人虽不是官太太,心计是不差的,尽不会叫人拿住痛处,你操什么心哪?”

路妈妈撇嘴道:“谁操心来着?不过见那叙少爷从小没了亲娘,不到十岁又丧了父,如今还要被打发得远远的,感到他有些可怜罢了。”说完又骂春瑛:“还没洗完?菜都烂了!”

春瑛正听得进神,闻言忙应了一声,快手快脚地将脏水倒掉,拿着菜进厨房。

马婶还在那里说:“有什么可怜的?这是他的造化!不过是个丫头生的,平安无事长了这么大,还考了功名,如今马上就要分家出往,又有产业在手,银子也不少他的,四夫人和敷少爷待他不错了。你瞧瞧其他几房的庶出少爷们,有几个有他这样的福气?”顿了顿,头往春瑛的方向点了点:“你家春儿请进来的那个胡少爷,听说也是个庶出,亲爹还在呢,宠得跟什么似的,天天带着到处往,正房夫人跟嫡宗子都恨不得撕了他!瞧着吧,听说那胡家老爷身上不好,若是有个好歹,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呢!”

春瑛忙问:“真的吗?胡公子在家里真的那么难过?”那他跟南灯夫妻合伙,会不会出什么问题?

“快烧菜!你问这个做啥?!”路妈妈又骂了过来,但她也有些好奇,“弟妹,那胡公子在家真是这个境况?外头倒是瞧不出来,他身上穿的、用的,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。”

马婶自得地扬眉道:“我说的话,你还不信么?四房的几个婆子都知道的,他们家跟胡家也有往来。听说这胡公子的生母原是自小侍候胡老爷的丫头,几十年的情份了,生了儿子后就直接抬举成了姨娘,一直都没失过宠,固然人还算本份,可那胡夫人哪里能饶过她?隔三岔五的总要闹上一场。胡公子是庶出,就算再得他爹的宠,等没了靠山时,还是不任人欺负吗?”说罢便朝春瑛挤挤眼:“好春儿,你是个诚实的,别往那胡公子跟前凑,不会有好成果的。”

春瑛呆了呆,心里又好气又可笑,不等她说话,路妈妈已开了口:“说什么呢?!春儿才多大?你就这样胡说?!”马婶讪讪地笑了笑,忙把锅里的葱花豆腐炒肉末盛上碟子,捧了出往。

路妈妈小声嘟囔两句,便对春瑛道:“别听她的,那胡公子帮过咱们的忙,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!”接着顿了顿,“不过他虽是庶出,到底是朱紫,跟咱们不是一路的,往后你也不必亲近他。”

春瑛迟疑地应了,想了想,还是把路遇南灯夫妻并为他们与胡公子牵线合伙之事说了出来,路妈妈便笑道:“这原是好事,只别让外人知道了,省得红玉的爹又往寻麻烦。”

春瑛点点头,又警惕地问:“娘……他们合伙做生意……我们……要不要参与一份?”

“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?你当我们有钱没处使?哎?已经熟了,怎么不放盐?!”路妈妈急急拉开春瑛,往锅里放了盐,然后瞪女儿一眼,“怎么糊里糊涂的?快往摆碗筷!”又抢过锅铲。

春瑛缩缩脖子,转身要出往,又被母亲叫住。路妈妈迟疑半天,瞥了崔家屋子一眼,才低声道:“不管崔家人说什么,你往后都不要离她们太近了,她们不是好东西!”

春瑛笑道:“娘,你这是偏见,固然她们是自私了点,但她们也不轻易嘛。”

“这世上人人都不轻易!”路妈妈冷笑一声,“可也没见人人都会当白眼狼!谁知道她们几时又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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