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六章 年关已近（1/2）
春瑛将手拢到眼前呵气取热。又紧了紧身上的坎肩。这是二老太太赏下来的东西，酱紫色的绸面，一斗珠的羊皮里子，在这大冬天里是难得的御冷衣物，由于本来是给二老太太做的，因此用料格外讲究，穿在身上，只感到又轻又热。托了它的福，她固然穿着厚厚的棉袄，但举动却仍然机动。
春瑛正要到西前院往。如今已经进了尾月，东府名下各处庄子、店展的管事们纷纷前来上供，大兴李家庄自然也不会例外。自从王大与赵三先后被调任其他庄子以后，李家庄便只剩下曾家与自家父亲管着了。春瑛本来并不知道父亲是否会来，但方才二门上的人静静来报信，说来的正是父亲，她便寻了个空跑出来。二老太太才歇下，老人家爱昼寝，没个把时辰是不会醒的，她不必担心二老太太会找自己，何况还有秋雁和百灵她们呢。
“春瑛姐姐！”左前方传来一声细细的叫嚷，春瑛停下脚步。转头看往，便笑了：“小莲花？大冷天的跑出来做什么？可是四小姐有事叫你办？”
小莲花有些怯怯地站在树下，袖着手，面上有几分愧色。
春瑛看得奇怪，便走过往：“你是来找我的？”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棉袄，“穿得太单薄了，小心冻着。前儿我叫人送往的药，你可得了？”
小莲花红了眼圈：“多谢姐姐，我昨儿把药送回家往了，我娘让我千万要来谢姐姐。若不是姐姐，我还在侯府的大厨房里干重活呢，哪里能象如今这样轻松体面？”
小莲花原是霍漪在侯府时使唤的小丫头之一，与春瑛甚是相得，安氏因霍家产业之事迁怒春瑛等一众曾侍候过霍潴的丫环婆子，春瑛与十儿被撵到庄上，其他人都被派了苦差，小莲花则被分配到大厨房洗碗盘，日日劳累不已。这些丫头婆子，多是家生子，七大姑八大姨，总能跟侯府的管家们扯上点亲戚关系，熬了一两个月，见安氏失势，便想方法疏通了门路，换了差事，只有小莲花和银环两个，无人可求。才留在了原位。春瑛从十儿那里知道她们的情况，加上自己又在东府站稳了脚跟，衡量过自己的能力后，便拉着十儿一起说服了徐大娘，趁着东府再进新人的机会，将她们要了过来，小莲花到了四小姐的新院子里做个粗使丫头，银环则往了那位卧病多时的姨娘屋里侍候。
春瑛念着旧日同事的情份，时时照拂她们，见小莲花面露难色，知道她定是有所求，又不好意思说，便笑问：“可是抓药的银子不够用了？”
小莲花忙摆手：“不是不是，前几天才发了月钱，四小姐还赏了我几件首饰，看病抓药尽够了。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”摇摆了一下，才道：“昨儿回家往……碰上了子规她们……她们过得不大如意，知道我在东府侍候，很是爱慕，便让我回来问一问姐姐，能不能……给她们也……”她声音越来越低。最后简直说不下往了。
春瑛挑挑眉：“她们如今干的是什么差事？”
“子规在蓉姨娘那里做粗活，柳绿……上个月前丢了差事，如今闲在家里，她蓝本是在茶房侍候的……”小莲花忽然红了脸，偷偷抬眼看春瑛，“她们想象我和银环一样，在少爷小姐或姨娘屋里侍候……”
春瑛对着自己的手呵了呵气，又问：“银环知道你来么？”
“知道……”小莲花低下头，“她叫我别跟姐姐说，还骂了子规柳绿她们，可是……子规在蓉姨娘那里经常挨骂，柳绿家里还盼着她挣些钱给她哥哥娶亲……她们也不轻易……好差事是不能的，若姐姐方便，随便给她们……”
谁都不轻易！春瑛叹了口吻，道：“我当初是见你们实在过得艰巨，才出手帮忙的。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，不过是借了徐大娘的势，才办成了一回。我一个丫头，三番五次弄人进来，就算没私心，别人也要怀疑的，更何况是送到少爷小姐的院里往？银环倒罢了，你能得现在这个地位，还是太太亲身见过你，才点的头，少爷那里，我可是一点都插不进手往，也不想插手。银环吃了一回亏，如今也知道人情圆滑了。因此不让你来跟我说。你细想想，这种事是我能办成的么？”
小莲花低下头红着脸：“对不住……姐姐……我只是……想着大家是曾经一处共事的姐妹们……我蓝本也说过有难处，但她们说我攀了高枝便眼里没人了……”
春瑛摇摇头：“小莲花，你心肠仁慈，这是好事，只是有时行事太软和了，你哪里攀了高枝？不过是在四小姐院里做个粗使丫头，因性子讨了四小姐爱好，才得了一两回赏。两府里象你这样的丫头多的是。子规柳绿两个，当初一同受罚，可她们有了门路，便自己走了。我记得子规跟你都是分配到大厨房洗碗的吧？她离开时，可曾想到过你？”
小莲花又红了眼圈，哽咽道：“是我错了……我不该帮她们说话的……”
春瑛取出帕子来擦往她的泪：“你是好人，因此不忍见人吃苦。不过她们再苦也苦不到哪里往。蓉姨娘比起花姨娘，已经是好侍候的了，不过是为人挑剔些，却从不随便打人；家生子丢了差事闲在家里的，多的是门路赚钱，柳绿的哥哥有手有脚，为何要靠妹妹挣钱？只怕是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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