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我想回家！（2/2）

摊开，浓浓的肉香散发出来。淳英委曲笑了笑：“真好，爸……爹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
“换了班就回来了。”路妈妈美滋滋地摆弄着肉，忽然瞥见炕上的被展，面上湿了一块，而刚才进屋时，她明明看见小女儿正扑在那里，于是立时变了脸，“你明明是哭了，做什么瞒我？是头上疼得厉害？还是谁给你气受了？！”

淳英张张嘴，不等她糊弄过往，路妈妈已听到门外传来女孩子的笑声，隐约在说“路春儿变傻子了”，立时脸一沉：“我就知道是她！”她转身开门，一脚踏着门槛，两手叉腰，张口就骂：“哪里来的黑心秧子？！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！这是笑谁呢？！”

门外的孩子们闻言都停了笑，其中一个女孩子脸涨得通红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，另一个女孩逝世瞪了路妈妈两眼：“路婶子，你骂谁？是我跟弟弟在笑，你骂谁有爹生没娘养？！”

路妈妈刚才只闻声同院冯家的女儿莲姐的笑声，哪里留心到还有这刘家姐弟？刘管事固然只是负责采买的小管事，却已是这个院子里地位最尊贵的一位了，她怎敢得罪他的儿女，只得咬咬牙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
那刘家女儿喜儿见状，冷笑一声，便招呼弟弟与莲姐：“我听说街口王家今儿也请了戏班子，走，咱们看戏往。”莲姐立时转了笑脸，欢欢乐喜地拉上刘家小弟，随喜儿往外走，到了院门，迎面撞上一名少女，三人都脸色一冷，避了过往。

那少女容貌颇为秀美，见那三个孩子的冷脸，就象没见着似的，仍然袅袅婷婷地回了自家屋子。

路妈妈透过门缝看到了，暗暗啐了一口：“小小年纪就这么黑心，认为从此就攀了高枝么？我就等着看你怎么逝世！”回过火来，看到女儿一脸茫然，便叹道：“惋惜你通忘了，不然一状告到管家娘子跟前，还有这崔丫头什么好？哼，母女俩整天发，都不是好货！”

淳英浑浑噩噩地听着，却没什么兴趣。她早听路妈妈抱怨过无数次了，自己的前身路春瑛之所以会生病，是住西屋的崔寡妇母女害的，那崔家女儿还把蓝本属于春瑛的好差事给抢走了。她不明确其中细节，路妈妈又只顾着骂，还不许丈夫为崔家母女分辨，因此她对路妈妈的话只是半信半疑。

她远远瞥过崔家女儿一眼，长得还算俏丽，但不过是初中生的年纪，小孩子家哪有这么多心计？至于崔寡妇，一看就是那种唾面自干的苦命女面相，跟路妈妈嘴里的“骚狐狸”形象差太远了。路老爹也说她不是那种人，多半是路妈妈的偏见吧？

反正现在穿也穿了，怪罪别人，又有什么意义？

路妈妈骂了半天，口渴了倒茶喝，却创造女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，显然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往，便有些赌气，但转念一想，她又认为猜着了女儿的心事：“你是为方才喜儿莲姐他们笑话你的事伤心？别放在心上。我问过大夫了，你病得这么重，能不变傻子已是烧了高香，忘了前事，又算什么？最要紧的是养好身材。”

她伸手摸摸女儿身上的棉袄，见还算热和，便满足地点点头，但一握手，就感到象是浸了冷水，忙将女儿拖到炕上，又脱了鞋：“快热和热和，你如今可不能再着凉了！”边说边拉过被子盖住淳英的腿，连手一起塞进往，嘴里仍在絮叨：“明儿我求求王大娘，借她们家姐儿的手炉回来，你就再不怕冷了，可好？”

淳英只感到热意从被窝沁进手脚，渐渐化进了身材，再漫上心房……看着路妈妈为自己繁忙的身影，她不禁眼圈一红，口中喃喃：“妈妈……”

路妈妈正给女儿倒热茶，听了她这一句，便笑了：“该不会真糊涂了吧？别人才叫我妈妈呢！”摸了摸杯子，皱起眉：“水都冷了，你等着，我马上烧往。”

“不用了！”淳英忙叫住她，“我不渴，真的。”她咬咬唇：“外头冷，您别出往了，要是生病了怎么办？”

路妈妈感到她这话有些别扭：“怎么好象客气起来？你明明还记得爹娘呀？”

淳英心下一惊，不敢再开口了，半晌才道：“我这不是担心娘吗？您别管我了，我好着呢。”

路妈妈又试了试她的额头，摸摸手，才放下心：“行，趁天还没黑，我往你姥姥家接小虎回来，你别出门，啊？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。”说罢笑着收好肉，径自走了，还仔细地把门关好。

淳英只感到心里发酸，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母亲，就象是她没有穿越，只是回到了小时候而已。实在现在这位，固然年轻了点，也一样是她的母亲，对不对？她不该对他们有隔阂的，对不对？

她擦了擦眼睛，只感到泪水止也止不住，只得往找手帕，却听到门上有人轻叩两声，便问：“是谁？”

“我是你崔家姐姐，春儿妹妹，我来看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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