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二十四章 出气（1/3）
墨涵道：“我也不明确。只是先前在老爷……刘老爷那里时，因我父母还在胡家，我也听说过胡家的情况。早在二少爷回京的时候，胡家就已经大不如前了，只是委曲保持，家里的男女仆役卖了一半，到了今年，连几辈子的老人都卖了，我爹娘也……”他顿了顿，深吸一口吻，“我得到消息时，他们已经被人买走了，只听说是往了南边，主人家姓名住处一概不知。自那以后，因老爷病了，我便没再探听胡家的事。直到这回往清润店，我问了看宅子的小厮牧洵，才知道胡家自打那回京城骚乱后，大少爷就被衙门抓了往，家里使银子托关系，足足关了两个月才放出来。但家里的展子因跟叛党拉上了关系，全都被进官了，家中的钱财也几乎花了个精光，为了还清欠下的货款，竟连几辈子的祖宅都卖给了别人！”他的心情有些复杂，有几分快慰，又有几分心酸，毕竟是服侍了几代人的主家，居然就被一个败家子拖累到这个地步！
春瑛倒没感到意外，她早就知道胡飞的哥哥攀上了梁太师的同党，就由于那时候梁党势大，胡飞无法与胡家反抗，才会在考虑再三后，决定南下另寻前途的。梁太师那伙人岂是好相与的？胡家不过是一介皇商，有油水时，还能抱紧人家的大腿，等到油水都被搜刮清光了，自然是被人踢到一边的份。胡家大少爷运气算好的，在油水还没被搜刮干净前，山就先倒了，固然受了连累，却只是失了财产，到底保住了生命。反正他已经享受了好几年权势的利益，又做尽了坏事，如今这个结局，只不过是小小的打击罢了。
她没怎么关心胡家的情况：“他家败落就败落了，这也是报应。你且说他怎么会知道小飞哥置的房产。又怎么会跑来说嘴？”
墨涵忙道：“正因胡家连祖宅都卖掉了，一家子无处安身，只能赁别处的屋子住着。也不知道那胡大少是遇见了谁，听说了二少爷在京郊置产的事，便起了心思，好轻易探听了地址，就带着一家大小跑过往，只说是二少爷的兄长，兄弟不在家，他要过来帮忙看屋子，硬闯了进往。牧洵牧安两个小孩子，哪里见过这种场面？吓得要报官，谁知道官府的人来后，胡大少爷请了族长作证，证实二少爷是他亲兄弟，他母亲是二少爷嫡母，孝敬母亲是天经地义的，因此他能做这屋子一半儿的主。官府只好命他不许私卖，便没再管了。牧安那小子气不过，还要再往上告，胡大少爷便发了狠。说他奴大欺主，要把他卖掉呢。我往的时候，牧安已经被关进柴房好几天了，牧洵被他们打发到门房上做粗活，听说我是二少爷的小厮，哭着跟我诉了半日苦，听他说，胡家一大家子，连个进项都没有，正打算派人往江南卖掉那些产业好换银子呢。”
春瑛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，又感到可笑：“当初是那个族长做主，把小飞哥逐出家门的，已经是断尽了关系，如今倒好，巴巴儿的上来认亲戚来了！这可不是有奶就是娘么？他胡鹏是不是糊涂了？不论是屋子、地步，还是人，主人都是胡飞不是他！他凭什么卖？！”
墨涵低头道：“他有族长和一干亲眷可以证实他确实是二少爷的亲兄长，夫人也是二少爷的嫡母，二少爷如今不在家，若是他来硬的，咱们又有什么方法？你……”他偷偷抬头看了春瑛一眼，“你毕竟是路家的女儿，还不是胡家的媳妇，做不得这个主。”
“谁说我做不得主？！”春瑛冷笑，“屋子，田产，还有那几个小厮的卖身契，都在我这里呢，我倒要看看。没有这些东西，胡鹏凭什么卖人，又凭什么处理人家的财产！”
墨涵吃了一惊：“什么？你说这些东西都在你这里？怎么会……”明明还没过门，二少爷也太过信任她了吧？
“自然是在我这里，小飞哥要出洋，总不能把这些东西都带往，除了我，他还能交给谁？”春瑛一点害羞的感到都没有，既然是彼此相爱、又约定了要结婚的男女，一方将财产交给另一方掌管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。
墨涵小声提了个名字：“二少爷跟你们侯府宗族里的叙少爷最要好……”
“这话不错，因此江南的地产和展面都是叙少爷管着，租子给他一半，不过契约文书都在我这里。”春瑛想了想，道：“这种事还是要通过官府才行。当初他们已经通告所有亲友，赶走了小飞哥，没理由现在趁人不在，就占人私产的。顺天府的人，我还认得几个，有一个叫申小四的衙差，跟小飞哥最要好，你往请他吃一顿酒，把事情跟他说说。再许他几两银子，让他往跟胡鹏打交道。”
墨涵有些迟疑：“一个衙差，又算得了什么？胡大少怎肯听他的？”
春瑛笑了笑：“从前他狗仗人势，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衙差放在眼里，但如今他吃过亏，一个衙差就够对付他了。他可是叛党的同伙！不安安份份夹紧尾巴过日子，还敢往做违法之事，不抓他抓谁？！你还可以跟申小四说，胡家是皇商，固然败了，瘦逝世的骆驼比马大。应当还有油水可挤的。我们只要他一家人离开，不再来碍眼就好，官府要对他们做什么，我们一概不管！”她眼中闪过一道厉光，心中冷哼：叫胡家人欺负小飞哥，如今她就要替他好好出口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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